3月11日,《福建日报》第十版“博评专页”版块刊载了我院院长、博士生导师郭丹教授的一篇文章——《行政化倾向亟须改变——中国大学生态纵横谈之二》。文章中,郭院长详细阐述了大学行政化管理的表现和弊端,并发表了自己对大学去行政化的必然性等看法。此外,郭丹院长的《努力净化学术风气》、《我们该如何对待经典》等多篇文章已先后被《福建日报》刊登。
现将《福建日报》上刊登的《行政化倾向亟须改变——中国大学生态纵横谈之二》全文转载如下:
行政化倾向亟须改变
——中国大学生态纵横谈之二
郭丹
一段时期以来,大学的行政化倾向成为热点议题。其实,上世纪50年代初全国高校院系调整,一个重要的功效,就是加强了对大学的行政化管理。可以说,大学的行政化倾向,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必然产物。
大学的行政化倾向,不仅仅表现在大学各级行政领导的行政级别上,还有更多的表现:
首先是管理模式的行政化。大体上地方行政上有的管理机构,大学也要相对设置,否则无法对应地方行政部门的设置并应付各项任务和各类检查评比。大学承载了太多的行政事务和社会事务。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常常是把大学当做一个行政单位,按照管理其他的行政单位来管理和下达一切工作指标的。一所大学,越来越像一个小社会。这样的结果,必然导致行政权大于学术权。
对大学的资源分配,也是按照行政的方式进行的。包括师资、招生、毕业(如发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)、科研项目的分配等等。申报科研项目,评奖,“跑”博士点、硕士点,都带上了行政色彩。甚至于学术活动都免不了带上强烈的行政色彩。开一个学术研讨会,主席台上就座的有不少是与学术无关的行政领导。地方行政部门的领导,掌握的资源太多,权利太大,哪怕一个处长副处长,手里的资源也不得了。
其次,长期在这样的体制下,大学的领导,更习惯于用行政思维,而不是学术思维来管理学校,这是最重要的一点。不少大学的校长或副校长,是由地方高一级的党委或政府任命或委派的,并非由大学董事会或教授会推选出来的。有的大学领导,原本就是地方官员,到了大学之后,难免仍然用地方行政的那套行政模式来管理。
再者,社会上“官本位”的盛行,同样侵蚀到大学内部,它使得教授都愿意去争当一个行政职务,甚至有几十个教授竞聘一个处长职位的现象。有了行政职位,不但在位有很多资源,即使退了以后,还有一定的资源可利用。
“官本位”和行政化的影响,不利于大学教师的培养。因为业务比较突出的教师,容易被提拔为行政领导,这虽然是好事,但繁重的行政事务,占用和耗费了这些本来在科研上大有前途、可能大发展的教师的大量时间和精力,当他陷进这些繁杂的行政事务中,还谈何科研?现行的体制虽给他们提供了某些便利,可是有了便利,如拿到了高级别的科研项目,却没有时间完成,更无法出精品,这就是一个极大的矛盾,也是当今的大学难以出大师的重要原因。如今我们并没有建立完善的行政岗位轮岗制度,行政岗位工作几年,再回到教学科研岗位上来。行政岗位常是能上不能下。荒废了几年,科研是难以再有重大突破的。
大学去行政化倾向的实质是中国应该建立怎样的现代大学制度。真正的现代大学制度应该建立在大学精神方面,即以学校自治、以学术为大学的生命。有学者指出,西南联大给我们的启示,主要在于大学制度和大学精神这两方面。刚毅坚卓的联大精神是西南联大成功的精神支柱。民国初年,蔡元培提出“学术自由,学校自治”的方针,使北京大学成为一流的好大学。这些,都是现代大学精神的体现。
大学去行政化倾向,落实和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,目前看还有一个艰难的过程。但建立真正的现代大学制度,是大学改革应该迈出的必由之路。温家宝总理在去年的讲话中已经提出必须改变教育的行政化倾向,《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》也已经明确提出要进行现代大学制度改革试点,“克服行政化倾向,取消实际存在的行政级别和行政化管理模式”。社会和大学自身,都应该朝这个方向努力。